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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節 理解萬歲
賈秋明比譚孝禮先到一步，剛點完串沒兩分鐘，便看見譚孝禮大搖大擺走進瞭串店，正在門口四處張望。賈秋明招呼瞭一聲，譚孝禮不緊不慢走過來落座，也不管老友早已急得百爪撓心。
“好傢夥，你這一路催的，差點害我闖瞭倆紅燈。”其實賈秋明隻是在抵達串店時發瞭條微信，詢問要不要現在點串，結果就被譚孝禮誇大成瞭催瞭一路，“點飲料沒？快來兩口解解渴。事先聲明，我今天喝不瞭啤酒啊，開瞭車來的。”
“行瞭行瞭，看浴室管道間異味把你能的，趕緊說正事！”賈秋明邊說邊給譚孝禮倒上一杯茶。
譚孝禮的手剛碰到茶杯就猛地縮瞭回來，“我靠，這茶這麼燙，你是成心來逗我玩的吧？聽說過石田三成給猴子三獻茶的故事不，你丫連個小姓都不如。”
“滾！你丫才去賣屁股！”賈秋明心中湧起一股把茶潑到譚孝禮臉上的沖動，“說正事！”
“好好好，你別急嘛，來都來瞭，不急在這一會兒。”譚孝禮突然變得一臉神秘，“在說正事之前我先問個問題，這屆歐洲杯你下球瞭沒？”
賈秋明一愣。譚孝禮這麼問是何用意？他是真不知道，還是明知答案卻來試探自己？
按理說，譚孝禮都已經知道米雪向賈秋明問料的事，不出意外肯定也知道他下球。然而站在李思的角度考慮，他把米雪派到賈秋明身邊當臥底，關心的隻是賈秋明的料，並不是他下球與否，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還真未必知道，至少不能知之甚詳。這一個月來，米雪的投註都是由賈秋明代勞，可是賈秋明的投註明細米雪並不清楚，歐洲杯揭幕戰兩人連投註的下盤水位都不一樣，米雪對此也毫不知情。
然而不管不問和知不知道是兩回事，好死不死，早在歐洲杯開幕前，賈秋明在和米雪商量每場比賽投註額度時，曾拿自己的資金分配方案舉過例子。所以米雪一定知道賈秋明下球，想賴肯定賴不掉。而且若是譚孝禮已經知道瞭答案，此時隻是存心試探，賈秋明一旦說瞭謊，別說他想知道的情報譚孝禮未必會如實相告，最極端的情況下兩人連兄弟都做不瞭。所以還是老老實實承認，然後向譚孝禮解釋清楚為妙。
“你不是都知道瞭嗎？之前說金盆洗手，主要是兩個原因，一來當時狀態確實差，拼死拼活也才輸贏各半，二來是想躲開李思。雖然你一直跟我說李思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，可我總感覺壓力山大，怎麼說呢，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距離產生恐懼。歐洲杯前進瞭《體育競報》，正所謂公寓廁所煙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，這裡的氛圍太適合賭球瞭，所以歐洲杯我就復出瞭。之所以沒敢告訴你，還是怕和李思再扯上關系，沒想到啊沒想到，早知今日，歐洲杯就該光明正大帶著你贏錢。”
“我還真不知道你下球，隻知道你給瞭米雪十幾場料。”譚孝禮搖瞭搖頭，隨即又換上瞭猥瑣的奸笑，帶著一半揶揄、一半鄙視，“嘿嘿，你跟李思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難道跟米雪就是瞭？也沒見你躲著她呀。”
賈秋明瞬間鬧瞭個大紅臉，尷尬得說不出一句話來，隻想做點什麼動作來化解這一刻的難堪，情急之下端起面前的水杯，也不管水還是很燙，就大口大口灌進瞭嘴裡。過瞭半天他才憋出一句：“確實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可是李思算是混黑道的，屬於危險性很高的人物，米雪就一個小妹，危險系數幾乎為零嘛。”
“危險系數幾乎為零？”譚孝禮口氣中透露出濃濃的不屑，“如果你跟她這檔子破事兒讓夏夢雨知道瞭，你看危險系數還是不是幾乎為零。”
賈秋明心想，自己幫李思賭球的事若是被女友知道瞭，這一關同樣難過，不過他終究沒有說出來。譚孝禮繼續說道：“我早就跟你說過吧？千萬別每次都找同一個，否則一旦玩出感情來就很麻煩，你就是不聽，現在得意瞭吧？躲李思躲瞭半天，結果人傢安排的間諜早就把你摸得透透的，你能賴誰？”
正好此時第一波烤串上桌，被懟得無話可說的賈秋明稍稍化解瞭尷尬。譚孝禮拿起一串羊肉串，邊吃邊口氣不清道：“你說你不想跟李思走得太近，這個我能理解，今天下午我還一直琢磨呢，當初我把你倆扯到一起賭球確實有欠考慮，我跟他知根知底，不擔心他害我或者我哥們，但是你畢竟跟他毫無交集，換位思考一下，如果是你給我介紹個黑社會認識，我也不樂意搭理。所以這件事確實是我魯莽瞭，你歐洲杯賭球避著我也是被逼無奈，我也絕對不可能埋怨你。可是一碼歸一碼，你屢次三番不聽我勸，非要跟那個米雪膩在一起，這件事我必須罵你。你就可勁作吧，非得把女朋友作沒瞭，你才甘心是吧？”
“行啦行啦，我知道錯瞭，我深刻檢討，批判大會就開到這兒吧，咱聊點有建設性的事情成不？”聽到譚孝禮說理解自己、不埋怨自己，賈秋明心裡總算松瞭一口氣，此時誇張地做出舉手投降的動作，不過他還是要先解開對譚孝禮最後的疑慮，“為什麼李思早不說晚不說，今天中午才把這事兒告訴你？歐洲杯都快打完瞭。我可是從揭幕戰開始就給瞭米雪料的，而且揭幕戰還猜對瞭。”
“這事兒吧要從昨天說起。”譚孝禮慢悠悠點上瞭一根煙，“我現在特別羨慕你的工作，真的是叫奉旨看球，不看球就是工作不積極。我們這些個上班族想熬夜看場球是真難哪，這屆歐洲杯我就沒看幾場，隻能是周六、周日凌晨的比賽看兩眼，其他時候根本熬不住，否則第二天上班比上刑還難受啊。”
“別歪樓，說正題！”聽著譚孝禮不著邊際地大吐苦水，賈秋明忍不住道。
“你別急啊，說的就是正題，如果我場場都能看，斷不至於到歐洲杯隻剩一場瞭才知道你小子這麼能。”譚孝禮又拿起瞭一串板筋，“你走瞭以後，你原本那攤活大部分壓到瞭我身上，這一個月工作特別忙，歐洲杯根本沒怎麼看，也沒心思下。等到昨天晚上我一想，眼看這屆歐洲杯就要結束瞭，怎麼著咱也得參與參與吧？就算不能熬夜看球，下個球總是能做到的，而且要下就下個大註，反正隻剩兩場瞭。我覺得德國之前一路連勝，意大利磕磕絆絆才進4強，還比德國少休息1天，實力也明顯處於下風，於是就給李思打瞭個電話，要下兩萬德國讓半球。結果你猜怎麼著？”
賈秋明順著他的話說道：“李思不大樓管道間煙味讓你下？”
“沒錯。他一直勸我說德國大熱，還說隻要我下瞭他就吃我這一註。最後好說歹說，我同意不下兩萬，但是至少要下五千，就當圖個樂，他看實在攔不住我也就同意瞭。結果今天早上醒來一看比分，好嘛，德國這幫廢物居然1比2輸瞭，還是早早被人幹瞭兩個，臨瞭瞭廁所除臭方法才靠點球挽回點臉面。我這心情低落的喲，倒不是說輸不起，而是好不容易歐洲杯下場球，先是被人攔著不讓下，好不容易下瞭果然還就輸瞭。可是等到中午，李思睡醒瞭給我打瞭個電話，你猜他說什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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